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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民族情复兴路”港澳台学生主题征文活动三等奖 作品——《凡我在处 便是家乡》
时间: 2019-01-14 15:48 来源: 交往交流处
中秋前夕,我与父亲在月色下信步而行,他突然停下感叹道,“啊,今年已经是我们来大陆的第十二年了。” 姑苏河畔,九月的桂花香与秋雨杂糅着飘满了空气,夜晚露气氤氲,给地平线上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披上了一层薄纱,眼前这一砖一瓦间的红红火火、热腾喧嚣像极了苏绣的争奇斗艳,也给人以明日复明日无穷无尽的希望与力量。我回答道:“是啊,时间过得太快了。”
照着镜子,十二年前初来乍到、懵懂慌张的自己仿佛还历历在目,却又好像随着时间的磨练与沉淀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。这十几年间,我脚下这片中原大地似乎正如一起陪伴我成长一样,我们一起跌跌撞撞,我们一起迈向茁壮。与其自诩为这些年中国大陆发展的见证者,“共同体”这个词更是精准贴切。
2006年,我们举家搬到苏州昆山。当时的昆山绝对称不上繁荣,工厂与平房相依,车辆几乎寥寥无几,与后来她年年连任百大县市之首的确成为鲜明对比。从市井台北到璞玉昆山,对于年幼的我来说,三个小时的航行意味着的距离远远不止荧幕上的七百多公里。新家的后方有条运河,我那时常常趴在窗边想着这条河是否通到家乡的淡水河。新环境带来的陌生感与文化差异,让每一天都颇有探险的意味。教育方面,除了简繁体字,还有学习氛围与教学方式的不同,台式教育更显开放随性的西方风格,而大陆的理念更偏重于扎实与严谨,两者各有其精华糟粕。除此之外,从吴侬软语到江南饮食,生活各个方面的渗透与童年的固有思维似乎起了神奇的化学作用,怀揣着两岸生活经历息影的重叠,我成为了一位“新居民”。搬家后的第一年,我们选择留在苏州过年,外来人口比例极高的昆山在春节期间化身为一座空城,“春运”这个词在我的童年记忆中划过一笔,依稀记得那时看到车站那些匆匆而去的身影,近在咫尺的家乡似乎给他们一股力量,就算是扛着行李重担仍显得脚步轻盈。大年夜,看着月朗星稀下闪过点点烟花,我脑海快速回放着第一年生活的零零总总:上新学校的第一天,排在队伍里,因为强烈的陌生感而忍不住流下眼泪的我;看到教学楼上刻着繁体字的楼名而激动不已的我;结交到第一个本地朋友,而慢慢放下束缚的我;寒冬里,初次看到白雪皑皑而开始喜欢上这片土地的我。第一年初来乍到的我,如黑夜里的点点烟花,在无尽未知里,努力地找出闪光来照亮路途。
经过一年漫长的过渡期,往后的日子便开始加速前进。几年下来,我渐渐融入了这片土地,台北的臭豆腐和苏州的桂花糕对我来讲都是家乡的味道。逢年过节回台湾,还会被亲戚们戏称说我口音更加“大陆”了。而不仅是我个人在不停地适应这个环境、在成长,昆山也在日新月异地飞速发展,大大小小的地方随处可见:第一年家附近的路到晚上还是黑蒙蒙的,后来安上了明亮的路灯和清晰的指示牌;后边的运河也从初期的空地被规划为郁郁葱葱的河滨公园,如今沿河散步成了我们的最爱;工厂排放得到了治理,过去雾霾连绵到现在晴空万里,站在马鞍山俯瞰整个城市俨然成为一道壮阔的波澜。而这些进步不仅仅属于一个昆山市的,也是整个中国十年来进步的缩影,作为两岸时代轨迹的同行人,看在眼里是再清晰不过了:从2008年的北京奥运到现在的“一带一路”,从国产品牌的崛起到国际话语权的提升,还有便利台胞的“三通”政策及居住证的发放,数不胜数。我家附近有个台湾人开的餐馆,老板从三十几年前就扎根大陆了,每每去用餐,老板总会娓娓道来他这些年的经历,经过“粮票”时期的他如同一本活生生的历史书,慢慢向我们诉说着这片土地的迷人,最后还会嘱咐道, 要在这里好好打拼,不然会被比下去哦!
台湾是我的宝岛故土,江南水乡成了我的第二家乡。从前,我们的父辈扎根在大陆生意场上兢兢业业,“台商”成为一个时代的缩影。如今,我们这代人沐浴在两岸文化下成长,更像是一把火炬的“传递者”:这把火将重生没落宝岛的新的希望;这把火将点燃两岸关系的新希望;这把火将烧尽历史堆叠的误会与坚冰,而这熊熊烈火后便是未来的春风吹又生。(作者:山东大学外国语学院西班牙语系 中国台湾省台北市 陈敬信)